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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荣栩又砸了一只花瓶,青花瓷敲在藏品柜玻璃上,哗啦啦响亮地碎了一地。他一边砸一边怒吼,把手头的东西全都推翻在地。

    荣青云听了管家的汇报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掀了掀眼皮:“让他砸吧。”

    想了一下,又说:“明天把他房间里所有易碎的东西都撤走,尖锐的地方包起来。”弄伤自己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毕竟,他身体的所有权是荣青云的。

    荣栩十七岁以前的人生都顺风顺水春风得意,他是父母的老来子,又天生身体有缺陷,父母对他心疼得紧,当掌上明珠一般宠着,把荣栩娇惯得无法无天。在同龄人中作威作福不提,一旦真正遇到麻烦事,十几岁的高大少年只会跑到父母面前撒娇告状。

    荣栩上头还有个兄长。荣青云是家里长子,遗传了荣家人的优秀基因,天资卓越,继承荣家从政的道路,俨然是一颗如日方升的政界新星,天之骄子。

    荣栩打小就崇拜他哥。他脑袋钝,学习也学不明白,好在荣家也不需要他干出什么事业,只要老老实实享受荣家的富贵就行了。但他还是有一点小聪明的,知道他哥才是他将来吃喝玩乐的保障,所以时不时想点法子讨好他哥。

    荣家人都生得俊美贵气,只有荣栩一个不同,他从小就身材结实,肤色偏深,配上那副灿烂明亮的浓眉大眼,一看就是不识人间疾苦的阳光少年。非常罕见的时刻,荣栩也会纳闷,自己跟荣青云真的有血缘关系吗?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鸿沟可以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啊?

    但他也不多想,只是肤浅地洋洋得意自己天生好命,不仅出身富贵,还有个能罩着他的大哥,叫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游戏人生。

    但这一切都在十八岁那年毁了。荣栩出了场严重车祸,足足在病床上昏迷三个月才醒来,醒来后就得到了两个叫他从此以后的人生都天翻地覆的噩耗。

    第一个是他双腿遭到严重创伤已无法修复,在他哥签字确认后,医院给他做了截肢手术。

    第二个是在手术过程中他需要大量输血,荣青云偶然注意到荣栩的血型,最后顺藤摸瓜查出荣栩原来不是荣家的亲生血脉,他跟荣家真正的小少爷从出生就被人调包了。

    荣栩知道这件事后,感觉天都塌了。

    荣青云也接到荣栩苏醒的消息,来医院看他。荣栩见到他,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,嗓音也委委屈屈黏黏糊糊的:“哥——”

    荣青云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表情十分冷漠:“我不是你哥。”

    荣栩像是被当头敲了一闷棍,直接愣在原地,连眼泪都吓得止住了。

    荣栩不敢相信他哥会这么对他。外人都暗自畏惧荣青云沉肃淡薄甚至有些冷血的性子,然而荣青云唯独对他格外纵容,每次帮荣栩收拾他惹出来的祸不提,还对他事事有求必应,哪怕荣栩要天上的星星,荣青云都会二话不说开始研究太空技术。

    蠢笨如荣栩自然不会懂什么叫捧杀,也永远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金堆玉砌地养成一个纨绔废物的。

    就在荣栩满心惶恐的时候,荣青云忽然表情又缓和下来:“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弟弟,但我也不会抛弃你的。”他懂得训狗要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。

    荣栩听了果然激动得又要哭了,他一个高壮结实的半大少年,遇到事只会撒娇落泪,可见的确是被娇惯坏了。

    他头脑一热,竟直接抱住了荣青云,又害怕又委屈地喊:“哥……”话说到一半想起刚才被荣青云冷硬地拒绝,突然一下卡住了,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叫他才好,只能偷偷去觑荣青云的脸色。

    荣栩坐在病床上,只能抱住荣青云的腰,他自己倒没什么感觉,不知道荣青云垂下眼睫,看着荣栩松松垮垮的病号服领口大敞,一双比胸肌更柔软肥腻两分的奶子挤在一起,紧紧贴着他的胯骨。

    “荣栩……”荣青云舌尖轻轻顶了腮帮一下,“好好想想你该叫我什么。荣家不养废人。”

    他哥说的话荣栩这个草包是半分也没听懂,好在荣青云似乎只是随口一说,并不跟他计较,过两天确定荣栩状况稳定下来就把他接回家了。

    一切好像都跟以前一样,又完全不同了。

    荣栩坐在轮椅上,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看护,荣青云便抽出空来专门照顾他。第一次被他心目中威严冷淡的兄长抱着撒尿时,荣栩羞耻得要哭了。他本来身形已经跟荣青云差不多高大了,现在却被荣青云抱在怀里,用婴儿把尿的姿势张开腿排泄,他的阴茎连同下面畸形、窄小的女穴全都大敞在空气中。

    向来眼高于顶的荣小少爷怎么受得了这种耻辱,两次之后就哭闹着不要这样了。

    被荣青云冷厉的眼神一扫,荣栩吓得立刻安静了。荣青云问:“那你想要怎样?穿成人纸尿裤,或者插根管子连着尿袋?”

    他的音调很平静,但荣栩知道这是他哥耐心耗尽的信号,他猛地止住抽噎,太过激动甚至打起了哭嗝:“不、不是,我……嗝,我错了……哥,别不要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才对,”荣青云轻轻揪起荣栩的黑发,强迫荣栩睁着一双湿润红肿的狗狗眼惊恐地跟他对视,“我给你的,你必须全部接受,不能不要,听懂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