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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中茶坊·中茶坊府邸】

    在茶点节的踢馆环节,存在着一个形式上的规矩。

    通常情况下,当一家店铺通过积累热度和赢得民心时,其家主可以不必出席现场。然而,一旦收到了中茶坊发出的踢馆邀请函,家主就必须坐在胜椅上,静待比赛开始。

    众人都眼巴巴的在台下望着,这几年巧玲珑在多个州县已经声名鹊起,广为人知。可这家主人却一直未曾露面,始终隐匿在幕后。

    “陈老板,请吧。”

    一位身着深褐色罗襦、戴着礼帽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。尽管其着装色彩十分深沉低调,但也不难发现身着的面料是上等的丝绸与金丝勾边制成。

    随着他的脚步,身后跟随着两波侍从。

    一波人手持枕垫和脚垫,小心翼翼地为陈二爷铺好,另一波人则忙着搬运玉桌玉凳、摆放茶具茶玩。打点好了胜椅周围的布置,才恭敬地服侍着陈二爷坐下。

    “老周,你看这架势是来接受踢馆的吗?”程牙九交叉着手,用肩膀撞了撞姜亦珩,一双眼都看呆了。

    身旁人敛着眸,下意识微微闪躲,目光中带着审视,观察起这位陈二爷的一举一动。

    “这个穿着与姿态可不像一位当家家主啊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听说是这附近有名的富商,竟是这般不顾场面的作态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这样。

    姜亦珩侧身环臂,面色从容道:“他八成是个冒牌货。你看他如坐针毡的姿态,对脚下摆放的垫子都小心翼翼,根本不敢心安理得的踩下去。”

    程牙九眉毛微挑,也跟上了目光:“确有可能,虽说每人喝茶的方式不同,但哪有人养茶宠,却让它倒在一旁的,他是做茶点的家主,就算不信风水摆放,也不会囫囵至此啊。”

    “程兄,你抓住的那帮人都打点好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,我办事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姜亦珩拿出一块令牌,递到程牙九手中:“我有种不好的预感,等会你不用跟我一起去了。如果有大乱你便拿着这块令牌去找监清司的主事,不管用什么方法,让他们到这来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二人默契的相视点头,都盯上了戏台子上的主角。

    “先静待好戏上演吧。”

    …

    “请来踢馆的家主,将准备好的点茶台上,让大众们品尝评审投票。”

    一听有人踢馆,整条孔雀街的商家老板们就没有不来凑热闹的,争先恐后地来瞧到底是谁敢来踢馆巧玲珑。

    姜皓清一袭白袍出场,外表文雅柔和的模样,引得一众年轻姑娘投去目光。除了发放罗叶茯苓有些措手不及,其余都算是亲力亲为,没让人插手。也是这样的近距离,不少姑娘打趣美赞他,倒是难得惹姜皓清有些脸赤,姜亦珩在台侧看着,也没忍住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那位陈二爷则稳坐高台,脚尖都没沾过地,指使着家丁们发放罗叶茯苓。

    看这莫大的区别,有一部分坊民已经开始将目光投向了无名糕点铺,然而大部分人仍然倾向于巧玲珑。

    原本人群还算有秩序,排队领着免费的罗叶茯苓,可率先品尝到巧玲珑的坊民却吃出了问题。

    “巧玲珑的粉怎么如此干,闻着还一股味道。”

    “我吃到了竹丝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头发…呕…”

    “这无名糕点铺的倒是更加松软好吃,比平常巧玲珑出炉的都更好吃。”

    “这巧玲珑什么情况,做的都是些什么糟糠。”

    陈二爷让人拿来罗叶茯苓,闻了闻,觉得不对劲,便将它摔到了地上,质问着身边人:“这是怎么回事,怎会变成我们的有问题了?”

    从收到踢馆函的那一刻起,这位陈二爷便小动作不断,甚至在上场前将中茶坊厨队准备的材料,替换成了被竹丝头发沾染包裹之物,幸亏程牙九及时发现,让人将东西做好后再物归原主,打的他们是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原本牙九还觉得这回踢馆无望,不过是找个乐子打发时间,可看到姜亦珩找人做出的罗叶茯苓,再加上敌方送上门的机会,想不踢馆成功都难。

    人们看着巧玲珑此举,纷纷将票选交给了无名糕点铺,谁胜谁负已然很清晰,可陈老爷这番做派,倒是激起了坊民们的怒意,纷纷拿起了他们家的罗叶茯苓砸向了陈老爷。